“史密斯先生、赵先生，实验数据已经采集完毕，结果非常完美！害虫的发育程度不到基准指标的
1
‱，准确地说是
0.93
‱，而且全部聚集在虫巢内，没有任何扩散迹象！”
实验员非常兴奋，将一份全息集成实验报告展示在了两位大人的餐桌旁。
赵放下杯子，嘴角微微上扬了
1.7
度，“斯密斯公子，这下你该有点信心了吧，这样漂亮的数据，说明方案是完全可行的，只要补上几组重复实验，赶在今年ξ季度
Z
月
250
日之前提交标书，整个室女超星系团的杀虫合同，或许就是你的了。”
斯密斯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因为他不太看得懂实验报告，但看见实验员一脸欣喜的表情和赵如此乐观的态度，还是决定表现得专业大气一点，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赵，你还是这么装，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特别是你的天才构想，才是本计划成功的关键呀！伊万和怀特这两个傻瓜，拿什么跟我们争？”
“伊万这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蠹货不值一提。”赵轻敲桌面，“从他拿到第一份合同开始，他就掉入了暴力灭杀的陷阱。虫子这玩意儿，生命力如此顽强，分布又如此广泛，除非他能消灭每一个细胞，甚至每一个有机物分子，否则虫子总是会死灰复燃的。在条件适合的地方，只需要区区两个银河年，虫子就能从汤里自己长出来，后面的事态就更加不可控了，伊万不可能把现场打扫干净，而这会诱导虫子的爆发式增长和强大的抗性。”
“不仅如此！”史密斯按捺不住兴奋，不自觉地身体前倾，“虫子终归是虫子，虽然它们会吃掉一些能量球，但军方认为，只要在它们找到虫洞之前加以歼灭，危害总是有限的。上面的老头子们真正不能忍受的，是巨大的成本！伊万的除虫成本不断膨胀，已经高达军费的
18%
，甚至严重影响到我们和长蛇—半人马超星系团的战争了，就算他爸是陆军大元帅，枢密院也不可能再容忍他了。而且他造成了太多了污染，科工部已经抗议过很多次了，凡是他作业的区域都有海量中子流和伽马射线污染，一切深空观测和都不得不停止，高达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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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广阔区域无法进行自动采集，潜在损失太大了。埃莉诺最近放狠话了，如果这次招标还是伊万中标，她就辞职不干了。”
“哈哈，埃莉诺呀！”赵似乎绷不住了，莫名笑了出来，并且笑出了罕见的猥琐感，“这个小娘们儿可不仅是性感火爆而已，她的确是个罕见的天才，科工部那帮怪胎只有她能降伏呢，如果她真的辞职，不但是枢密院，就连陛下都会头疼的吧？不过你知道吗……”
赵忽然顿住了，转头对实验员说，
“你，干得不错，公司会将格利泽给你当奖金，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老板，没问题吧？”这是对史密斯说的。
虽然赵明显僭越了，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史密斯当然不会为这么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驳股东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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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子，更何况赵明显有重要事情要说。于是，史密斯嗯了一声，并挥手示意实验员快点消失。
实验员大喜过望，鞠躬行礼之后退出了房间，房门随即关闭，超流体门帘从四周蔓延过来，覆盖了整个房门，与超导探测器一起构成了绝对防护，量子漩涡的存在使得目前的一切技术都无法窥探室内的情况。
“其实，我在埃莉诺身边安插了眼线，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赵，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两件事，不过也可以说是一件事。一件公事，和一件私事，你想先听哪一件？”赵并不着急，继续逗弄史密斯。
“私事——”史密斯脱口而出，“有什么好听的，当然是公事优先了！”
“哈！”赵又笑了，他居然在一天之内笑了两次，不过他并不打算揭穿史密斯公子的心路历程，而是说到，“公事就是，怀特的智子控虫技术，并不完全是他自己开发的，核心技术其实来自于科工部的一个秘密项目。”
史密斯眼睛陡然睁大，但赵没有理会他的不可思议，继续道，
“知道为什么吗？那就是私事了，颜值智商双顶尖的国民女神埃莉诺，居然有一个秘密情人，那就是怀特！所以说，什么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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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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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大公子憋不住了，哪里还有什么公事优先，甚至粗暴打断了赵的话，“为什么是他？！”
赵眼睛微眯，内心叹了一口气，你史密斯算什么东西呀，不过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花花公子而已，我如果不是出身草根，还用得着和你合作吗？就算是埃莉诺，以我的智慧，如果再有权力和金钱的加持，也未必不能搞定。但赵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而是转为惯常的云淡风轻的表情，但话里却仍然带着刺，
“可能是因为怀特事实上并不怀特吧，女人嘛，你知道的，不管看起来多么正经，内心还是渴望野兽般的狂野呢。”
果然，史密斯白白的脸庞瞬间就变红了，但他却沉默了，毕竟，比较型号的话，种族天赋可是很难超越的，而且怀特还是上一季度星团商会友谊赛的篮板王，体力可想而知。虽然基因技术理论上已经能任意改造性状，但还是主要运用于受精卵，如果运用于成体的话，很容易因性状不兼容造成人体系统崩溃，至少也会造成基因系统不稳定。对于动辄长达半个银河年的人均寿命而言，基因系统不稳定是相当麻烦的事情，其病理特征和医疗纪录几乎无法掩饰，所以除了以某种水禽为职业的家伙外，几乎不会有正经人去改造自体基因。史密斯无言，只能暗自郁闷，好端端的一朵鲜花，怎么就插在了牛粪上了呢？
幸亏，赵没有让史密斯的尴尬持续太久，而是体贴地转移了话题，重回技术和商业，
“智子控虫是很先进的技术，可以让虫子们失去发展方向和成长空间，但仍然有三个问题：
第一，
成本还是太高了，制造智子需要将质子在二维上进行展开，至少在短期，成本比伊万的暴力灭杀还要高。长期的话，虽然理论成本会低于伊万，但也需要一定的维护和替换，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有压倒性的成本优势。
第二，
智子在单星系统很稳定，但在双星乃至于三星系统中，稳定性就会逐步下降。
第三，
凡事皆有例外，如果虫子偶而突破了智子的话，会因启迪效应在短期内得到极大的加速发展，此时民用灭杀将完全失效，以至于达到必须动用正规军去灭杀的程度。
”
“这些东西你以前好像也说过嘛。”史密斯在失态之后，似乎也暂时失去了扮演上流社会精英的兴趣，转而回归了不学无术的本色，“我不管那么多，你就给我个准话，你究竟有没有把握干掉怀特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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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必须干掉他，我太需要这个合同了，这不仅是帝国最大的合同，也是确认我继承权第一顺位的最大筹码。钱对我来说不重要，只要拿下这个合同，除了你本身的股份外，我再让给你三成的分红，怎么样？”
看着史密斯急切的眼神，赵慢慢转动手中的杯子，轻声说，
“公子说笑了，你也知道这是帝国最大的单项合同，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搞技术的，拿什么向您保证呢？”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中，盯着赵说到，
“你知道的，我家的势力绝对不比伊万差，我爸也说了，这次一定尽全力支持我，甚至会动用家族中几个老东西的关系。至于怀特，他家背景还不如伊万呢，如果不是伊万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天怒人怨，甚至根本不可能有这次招标。所以，你要考虑的东西就只有技术，只要我们的技术比他们都好，我就一定能赢！”
不过严肃地说话实在是太累人了，史密斯说着说着，又开始荒腔走板起来，
“埃莉诺那个小妞，我一定会把她拿下，她竟敢公器私用，哼哼，到时候我就让她回家给我生孩子，把那个劳什子部长的位置腾出来给你当，让我们一起垄断帝国的命脉吧，哈哈哈……”
当史密斯仰天长笑时，赵一直用关爱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当史密斯姿态回归时，赵又瞬间切换到了睿智军师模式。
“埃莉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过，却不够智慧。”赵的话总是那样高深莫测。
看着史密斯一头雾水的呆样，赵失去了打机锋的兴趣，没有继续吊胃口，而是接着说道，
“技术不是万能的，我们的方案，本质上并不依赖于技术，而是依赖于哲学，或者说，依赖于虫子低劣的动物本性。
我们并不是用技术去杀死虫子，我们用虫子杀死虫子。
简单讲，我们给虫子植入二元论的世界观，比如是非、对错、善恶等等，而且越绝对越极端越好。
虫子的本性，总会认为自己是正确而正义的，那么与其相左的虫子当然就是错误而邪恶的，于是它们就会本能产生一种想要消灭对方的冲动，以使世界回到完美的状态。
虫子虽然低劣，但虫群内部也是有它们自己的交流机制的，所以它们会按照立场的不同分化成对立的两个团体。
单只虫子是很懦弱的，虽然也想消灭对方，但几乎很难真正采取行动，但当虫子集群之后，就会大量分泌一种令其冲动的信息素，就叫它正义素吧。
长期暴露在正义素中会令虫脑变异，对本虫群的立场变得十分坚定，从而获得行动的勇气，进而对敌方族群的老弱病残落单者采取英勇的攻击行为。
被攻击的虫子会哀鸣，并散发出另一种信息素，我称其为复仇素，复仇素比正义素持续时间更长，传播距离也更长，几乎一定会激发出反向攻击行为。
所以，两个虫群一定会互相攻击，并以彻底消灭对方为最高追求。
”
“动物不总是在互相攻击吗？”史密斯不解地问道，“这有什么特殊的呢？”
“不一样的。”赵向前附身，看着史密斯的眼睛，带着迷之微笑，“这种群体攻击行为与动物因掠食或争偶而采取的攻击行为是有本质不同的。掠食或争偶的目的是利益，当利益达成之后，攻击行为就会立即停止；但基于立场的群体攻击却与利益无关，仅仅是对方的惨叫和尸体，就足以令虫子感到兴奋，并继续加大力度攻击下去。”
“那问题是，如果一方被消灭之后，攻击行为不就停止了吗？虫子们还是可以重新繁殖扩张呀？”
“公子，你提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而这也是本计划的高明之处，我们的计划是精确基于虫脑结构的。虫子的脑子不但很小，而且具有一个重大缺陷，那就是只有幼虫具有冗余的脑回路，成虫一旦形成了虫脑模式，脑回路就会固化下来，冗余的链接会从物理上自动切断，再也不可能重新链接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就是，一只虫子，终生只能采用一种虫脑模式，不管输入多少信息，都必须整合到该模式中，否则就会被虫脑视为假信息、废信息并屏蔽掉。”
“啊，这实在是很难理解呀！生物难道不是应当具有对环境的适应性吗？”
“你说的没错，只要环境变化不是过于剧烈，生物一般而言是能够适应环境的，但那是指客观环境，而不是指主观环境。要深入讲的话，就得讲到开放条件下的动态博弈机制了，不过我们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复杂，你就把虫子的脑子理解为单片机或者二极管就行了。单片机，一旦制成，只能运行一种固定的程序，直到毁灭；二极管，只能接受单向的电流和信号，反向的电流和信号统统都会被屏蔽掉。
我们要做的所有工作，就是给一批虫子植入二元论的世界观，这种观点一旦形成，就必然会伴随虫子的整个生命周期，并且会被它们自动灌输到幼虫脑中，代代不息。
所以你完全无需担心虫群停止攻击，一旦某对虫群决出了胜负，也就是说一方被歼灭，那么获胜的虫群会立即分裂，并开始下一轮互相攻击。毕竟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所以虫子们总是可以找到分裂和攻击的理由，这些理由鸡毛蒜皮、牵强附会、千奇百怪、匪夷所思，在本次实验中，甚至发生过雄虫和雌虫互相大规模攻击的情况。可惜的是，少数虫子的性激素太强，没有参与按性别分化的集群，所以虽然参与互相攻击的虫子都灭绝了，但还是有极少数虫子存活并繁衍了下来。但这没有关系，它们仍然会参与按其他标准进行的分化与攻击，所以种群密度、基因多样性和群体协作性始终都到达不了令虫灾爆发临界值。
”
“啊，听起来真是太迷人了，这么说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是吗？”
“嗯，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作为一名严谨的科研工作者，我必须客观一点，失控的风险始终还是存在的。”
赵快速翻动着实验报告，一边说道，
“此次实验中，由于植入二元论的时间过晚，而且扩散不够迅速有力，所以在虫巢各处一度产生了多种与二元论相悖的虫脑模式。比如，在虫巢东部，有虫子认为虫性本善，而恶是后天不足导致的，也有虫子认为虫性本恶，而善是后天培育造成的，还有虫子认为善恶是相对的、彼此依存的；在虫巢西部，有虫子认为善才是客观的，恶仅仅是善的缺乏或无知导致，也有虫子认为不存在恶，只有需要弥补的弱点；在虫巢南部，有虫子认为善恶都是虚幻的，不应执着于其区别；最可怕的是，在虫巢的东西部，最终都有虫子进化到否定善恶存在的程度，它们居然认为应当采取适度的中间态度。以上所有模式都是利于虫群多样化共生、不利于害虫控制的，特别是最后两种，几乎要使得虫群停止互相攻击了。但所幸被植入二元论的虫群足够强大，最终压倒了上述所有模式，统一了整个虫群的基本脑回路，所以我们才能最终得到一个漂亮的实验数据。从科学的角度来讲，本次实验的成功是具备一定偶然性的，如果原样再来一次的话，我也不能确保结果仍然如此完美。”
史密斯不由得愁眉紧锁，
“那可如何是好？我不能输啊，我家老头已经同意最大限度支持我了，如果我还不能赢的话，丢的可不仅仅是面子和票子，而是家族的继承权啊！”
赵很满意谈话的效果，虽然内心鄙夷，但还是保持了专业性，或者毋宁说，保持了对权力和金钱的充分尊重，哪怕仅仅是在表面上，
“公子，您也不用过于忧虑，我们的方案仍然远远优于其他方案，一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另一些问题虽然会带来些许麻烦，但并不会造成根本性的失败：
首先，我们可以通过尽早植入二元论来压制其他各种虫脑模式，为了使二元论获胜，我们还可以利用信息优势，赋予二元论虫群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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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盖战斗、繁殖、资源获取能力等多个方面。只要二元论模式开始得足够早，战斗力、传播力、繁殖力足够强，那么就总是可以成为主流模式。
其次，二元论天生是最强模式，它是宇宙中最简单的模式，所以最容易在虫脑中建立，理论上只要有两个神经元，就可以植入该模式，所以与虫子的简单大脑十分契合。同时，正义素复仇素可以强化虫群战斗力，所以往往能以少胜多，对于虫群来说，知识不是力量，无知才是。
再次，二元论也天生是最有韧性的模式，二元论可以彻底根除其他虫脑模式，但没有任何虫脑模式可以根除二元论，因为二元论基于虫脑的愚蠢，既然愚蠢不可根除，二元论当然也不可根除。二元论模式即便暂时在虫群中式微，但永远都有死灰复燃的机会，而且就算没有死灰复燃，它也能或多或少地拉慢虫群的进化进程。
复次，与其他杀虫、控虫技术不同，二元论虫脑模式是一种完全没有副作用风险的灭虫方案。你不管采取何种技术方式灭虫，都不可避免地会将一些技术的蛛丝马迹展现在虫子面前，如果有虫子侥幸逃脱，就会因启迪效应飞速进化，甚至导致超级虫灾。但二元论虫脑模式的植入，本身不需要任何高科技，不会给虫子们任何技术上的启发，所以不管灭虫效果如何波动，风险永远是很小的。
最后，我们这个方案，成本实在是太低太低了，低到都无法进行计算和表达，怎么说呢，收入即利润，误差不超过
1%
。您想想，这是多大的利润空间和分配灵活度啊，就算令尊大人因此而再进一步，也是毫不奇怪的事情。
”
史密斯尽管还是有点懵，但看赵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得也受到乐观氛围的感染，特别是最后一条关于钱的问题，他还是听得懂的，控制不住呲了呲牙，心想，三成的额外分红，是不是许诺得太多了。
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史密斯大公子显然不会纠结这些问题，作为帝国的顶级贵族，这点品还是有的。随着信心的增长，他又渐渐恢复了一点上位者的姿态，矜持地点评道，
“不错，赵，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我的眼光一向很准，我看好你，你就一定可以。上面的事情我来考虑，你的任务，就是专注于技术和方案，要倒排时间表，稳步有序推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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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那个——嗯——截止日期之前，务必要拿出完善的投标文件来。继续努力，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史密斯对自己这番表态比较满意，感觉至少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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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但似乎又觉得在气势上还是稍有不足，看来自己也得提前好好准备了呀，在发表获胜感言的时候一定要做到尽善尽美才行。
在用短暂的停顿畅想了美好未来之后，史密斯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一直很好奇也很重要的问题，他调整了一下情绪，以尽量平淡的口吻说到，
“方案虽然很好，但细节决定成败，二元论虫脑模式的植入，具体是以何种方式进行的呢？其中还有哪些需要研究、可以优化的地方呢？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实验经费不是问题。”
赵的眼中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微光，明显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只见他正襟危坐，一挥手甩出三个加密文档，以非常专业的姿态说到，
“公子请看第一个文档，这个
5
亿页的小文档就是我们进行二元论虫脑模式植入的所有细节资料，涉及星际虫族分布式社会动力学、超空间虫族生化社会代谢学、量子纠缠蠕虫神经进化病理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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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学科，请您审阅后提出宝贵修改意见。”
假装完全没有注意到史密斯极度震惊的表情，赵继续体贴地说到，
“但是，考虑到保护公司核心技术秘密的重要性，以及您的支持者缺乏相应专业知识的状况，我建议您无需向他们透露或解释太多的技术细节。这份两页的重要文件，是我为您准备的项目概要，您可以用其中的内容来答对令尊及家族元老的询问。”
稍作停顿，赵继续到，
“最后这份核心文件，只有三句话，供您应对外界所有询问使用，需要切记的是，千万不要提到二元论这三个字，甚至都不要提到虫脑模式，只需要让大家知道，我们开发了一种高杀伤、高传播、高抑制且不激发任何免疫反应的虫族病毒即可。”
史密斯大公子整理了一下情绪，将三份文档收入自己的微型量子光脑，端起了酒杯，赵也从容举杯。
“
Cheers!
”
“为了胜利！”
窗外，一颗蔚蓝的星球正在安静地缓缓转动、慢慢远离。
飞船的另一侧，实验员的面前，有一位非常温婉可人的姑娘，只见她带着无可挑剔的甜美微笑，鞠躬道，
“先生，您购买的特斯拉加强型行星磁场发生器、太虚Ⅲ型行星空调、寒武纪
17PLUS
园艺套装已经打包完毕，将由疾风快递投递到格利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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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步轨道，请您注意查收，祝您在新的星墅生活愉快，很期待再次为您服务。”
实验员与之前卑躬屈膝的样子看起来判若两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神圣光辉，这是来自于新款的超薄仿古长袍款宇航服上的全息投影器启动预热的散逸。他轻轻点头，表情中充满了智慧与慈爱，然后踏着限量版的无痕反重力鞋，潇洒地往公共区出口的私人飞梭停泊区飘去。
门禁区，银白铮亮的墙壁光可鉴人，实验员停下脚步，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他拉了拉袍子，墙上的人也作出相同的动作，遮住了工牌上
“未亚”两个字。
实验员看着墙上的自己，露出经过
AI
两千多年训练优化的招牌式笑容，温暖、慈祥、睿智、悲悯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轻轻说到：
虫子们，我来了。
我，就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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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交替谓之易，不常不住
日月麗天谓之明，无漏无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