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的两片“剪刀刃”

Author: 漫天雪798 | Origin link: wechat link

边际革命催生了现代经济学,它解决了困扰古典经济学家们的“钻石与水”的悖论问题。
古典经济学家把劳动价值论引入经济学,形成了成本价值理论,带来了经济学的持续混乱。萨勒诺指出: 没有考虑消费者的主观的、和不可量化的估值和偏好,而那才是一切经济活动的真正原因。
商品的价值并不是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决定的,不是由生产它的成本决定的。很明显地,有些劳动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甚至会毁灭价值,例如在沙漠里建楼又炸掉来创造GDP。如果商品价值由成本决定,那么就没有亏损这回事了。另外,土地是天然存在的,没有劳动成本可言,为什么有价值呢?
所以,价值一直是由商品对于消费者的边际效用所决定。
但是经济学并不是像辉格史观那样一直进步的,而是往往会发生倒退,那些原有的正确思想被否定、被抛弃、被遗忘屡见不鲜。
新古典经济学的代表人物阿尔弗雷德·马歇尔就为价值的效用理论增添了混乱和错误。他说:
我们讨论价值是由效用决定还是由生产成本决定,和讨论一块纸是由剪刀的上边裁,还是由剪刀的下边裁,是同样合理的。
他的意思是: 在短期中,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中,是消费者需求决定价格;但是在长期,在重要的可再生产财货中,生产成本决定价格。效用和货币成本都决定价格,这就像一把剪刀的两个刀片一样。
即所谓的“两个剪刀片”理论。
罗斯巴德对马歇尔的这种理论进行了毁灭性的批判。
在他的传世巨著《人 经济与国家》第五章“生产:结构”中,他毫不留情地指出: 这是用平庸而笨拙的比喻代替经济分析。
在马歇尔看来,长期更根本、更重要。把长期的市场数据当作是潜藏在短暂的市场价值之下的,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潜藏在变动的波涛之下的基本海平面,这并没有在马歇尔的书中使用,但经常被古典经济学家同样错误地用来形容价格和价格水平。由于他们的变动比市场价值变动慢得多,因此他们可以被更加精确地观察到。
“两个剪刀片”理论的根本性错误在于:
1、马歇尔的长期概念是完全错误的,这掏空了他的整个理论结构的基础。长期——根据其本质——绝不会也绝不可能存在。它并不像真实的市场价格那样是可以观察的,或者说真实存在的。长期并不是更为稳定的,它必定伴随着市场上的数据而变动。
2、认为效用与货币成本共同决定价格,前者是短期,后者是长期,这是从孤立的单个企业主或者是孤立的单个产业的观点专门地看待成本,而不是从经济的所有相互关系来看待整个经济。用来吸引一个非专用要素的必要价格就是该要素在其他地方可以赚得的最高价格——机会成本。它在其他地方能获得收入主要是由其他地方的消费者需求状况所决定。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们简要解释一下:
如果从一个单个的商人角度看,似乎是成本在决定价格。招一个工人每月3000元,买原材料或者半成品是1000,成本是4000。必须卖到4000以上(忽略时间偏好利息等),才能盈利。超过这个成本,就必须提价,否则就会发生亏损。
注意,提价的原因并不是成本上升了,所以提价了,而是因为成本上升,边际生产者退出了供给者行列,由此减少了供给,消费者对该商品的评值发生了变化。如果消费者评值不发生变化,那么这就是生产者的净损失。
然而,重要的是,为什么工人劳动的价值上涨了呢,比如说现在上升到3500一个月,否则就招不到人?
因为劳动力作为非专用要素——所有生产过程都必须有劳动力——总是有竞争性的用途。因此存在机会成本。如果他在另一条生产线上能够获得3500元的报酬,那么除非你开出3500元以上的价格(同样忽略其他因素),他就不会接受你的雇佣。
那为什么劳动者工资上涨了,可以在别处能够获得3500元的报酬了呢?
因为这条生产线所生产的产品,消费者评值高,可以覆盖3500元的成本。是消费品的价格,决定了生产它的土地、劳动力和资本品的价格,手段从目的中获得价值,高阶财货根据其生产低阶财货所贡献的边际生产力决定其价格。
简要说,这条生产线生产的商品,消费者对其需求迫切,因此被赋予了更高的价值,由此,企业家可以对劳动者开出更高的工资,把它们从其他生产线上吸引过来,来生产这种消费品。
所以,从单个生产者的角度看,是劳动者的工资变高了,成本提升了,但是从总体经济看,是消费者的需求状况、主观评值,决定了劳动力的工资(成本)。即,仍然是商品对于消费者的边际效用,决定了其价值。
不是成本决定价格,而是 预期的价格决定投入多少成本。简言之,价格决定成本,而不是相反。
所以:
3、马歇尔犯了“概念实在论”的错误:把理论建构当成真实存在的实体。

均匀轮转经济是经济学家的理论建构,它能够使经济学家指明任意给定时间上经济体运转所趋向的方向,使得他对真实世界的经济分析中可以隔离出各种不同的元素。

然而,市场数据是唯一真实存在的实体。

当我们不知道怎么理解一个问题的时候,不知道如何评价一件事和一个人的时候,那就去听听罗斯巴德的意见就好了。 他是一个无所不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