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简单的经济学常识,就能让社民派大脑短路

Author: 漫天雪798 | Origin link: wechat link

图片中这位老爷子名叫罗恩·保罗(Ron Paul),这句话(大意)的确是他说的。
我们先简单介绍一下保罗先生和他的政治经济观点。
保罗今年已经88岁高龄。 他是一位杰出的 医生,1961年获得了杜克大学医学博士学位。他长期担任德克萨斯州联邦众议员,三次竞选美国总统均——不出意料地——以失败告终。他 写过两本书《 终结美联储》和《繁荣基 石》 ,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阐述自由市场经济的哲学。
他主张终结美联储,回归诚实货币,认为美联储是一个诈骗犯,其信贷扩张政策要为美国的经济衰退、制造业崩塌、频繁爆发的经济危机、中产阶级财富被掠夺、制造各种裙带利益集团,以及社会冲突和道德溃败负责任。 格林斯潘在国会接受保罗质询时,为自己的信贷扩张政策辩护,保罗直接翻出了他未担任美联储主席时的一番话—— 没有了金本位,就没有了保护存款免于通胀侵蚀的盾牌;没有了金本位,就没有了储藏价值的安全方式。这是福利国家支持者反对黄金的卑劣的秘密。赤字开支就是一种隐秘的征收财富的方法,黄金拦住了这条阴险的道路,它是财产权的卫士” ——把格林斯潘质问得哑口无言无地自容。
他反对美国政府的经济干预和权力扩张,主张回归自由市场。他说: “一旦政府成了我们的保护人,它的权力将一发不可收拾。联邦法规已经发展到指定公民洗脸盆容水量、指定洗衣机尺寸和形状的地步,农业部规定了瑞士乳酪的镂空尺寸。……开车不系安全带也许不够明智,可是这种事情应该是联邦法律可以定罪的吗?为什么不干脆命令我们出门必须身穿肋板、头戴橄榄球盔呢?”
他反对大规模的禁毒战争,认为非侵犯性的行为不是强制力应当干预的领域,这是某些“道德卫士”向美国人发起的一场“新十字军东征”,是野心家构建“父权国家”的阳谋。 禁毒战争非但没有解决毒品问题,反倒使吸毒人数不断上升,造成更具危害的毒品进入黑市,对人的伤害更大,花费了纳税人几千亿美元的税金,导致监狱人满为患,并且造成了黑市的泛滥,暴力犯罪的上升,以及警方、联邦税务局与毒品集团的沆瀣一气。更根本的是,它造成了美国人自由的丧失、联邦预算的增长和权力的无限扩张。
他反对美国的对外军事干预。2000年,他说, 二战已经结束55年了,美国却还在全球设立500多个军事基地, “为什么美国纳税人需要为驻军拨款买单?为什么美国纳税人需要为他国问题买单?他们自己的事务,必须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他认为 美国已经蜕变成一个帝国主义国家, 其动机何在? 他一针见血地回答道: “过去50多年,美国总是向他国互相敌对的双方同时销售武器,这揭示了美军干预的本质——为了销售更多的武器,而不是为了传播自由。”“土耳其军队装备着美国的武器,在美国允许下屠杀伊拉克的库尔德人,但与此同时,美军却因为伊拉克屠杀库尔德人,对伊拉克进行轰炸。美国简直就是精神错乱。”
他是共和党籍,但是他不但反对堕胎禁令,也反对所谓的“堕胎合法化”。其根本观点是,这根本就不是联邦的权力范围,而应当交由各州、直至各个社区和家庭进行自治自决。 “这个问题应当由各州自行处理,联邦法院和美国国会对此无权干涉”。 一旦总想通过联邦法令的形式统一所有人价值观,那么 “只要有人对此不满意,就会向政府提交法案”。“联邦法院从一开始就不应当参与此事,国会加剧了不同观念的对立,如果政府的权力被限定为保护生命,而不是扮演剥夺生命的同谋,这种观念上的冲突就不会演变成全社会的深仇大恨。”
我们已经清楚地看到,罗恩·保罗是一位奥地利学派的忠实拥趸。 他从1960年代开始接触米塞斯和哈耶克的作品,后来结识了穆雷·罗斯巴德和汉斯·森霍茨等奥地利学派的代表人物,被奥地利经济学的逻辑和解释力深深折服。 于是他“弃医从政”,参选国会议员,试图用改变公众观念和政策走向的方式,让美国重回自由、繁荣、和平的高地。
在美国国会,他反对一切美国政府权力扩张的政策法案, 反对所有的政府开支或者增加税负 ,反对一切再分配政策, 向他的国会同僚败坏的观念发起毫不留情的猛烈抨击, 为此获得了一个 “Dr.NO” (说不先生)的绰号。
然而在社民主义的狂潮之下,这些观点注定 曲高和寡,这位自由市场的坚定捍卫者永远踽踽独行, 像个 孤胆英雄一样, 一次又一次向败坏的观念发起勇敢无畏的斗争。
他早已看透了—— “别看美国现在两党在某些问题上争得面红耳赤,但其实他们在扩张联邦权力问题上有高度的共识。关于政府职能的严肃讨论,从来不会发生。”
这就是罗恩·保罗。这样的人在当今世界凤毛麟角。国内自由市场经济的忠实拥趸都很熟悉他、喜欢他,送他绰号“荣大炮”、“荣炮”,有时亲切地称他为“炮爷”。我们中国奥派的大美女艺术家,将一枚雕刻精美的米塞斯家徽漂洋过海送给了他,以 表达对他的尊敬——

好了,现在我们看看他说的这句话: “外援就是把富裕国家穷人的钱给贫穷国家的富人” 。这是他对国际援助的观点。

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一位博主贴出了他的话,评论是“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某国内社民派大佬转发评论为“还需要具体分析”。我发表了一段简短的评论:

为了正确理解 国际援助 的经济后果,让我们引入一个案例

2002-2017年间,国际社会对阿富汗的援助总额高达1040亿美元,把这些钱给4000万阿富汗人直接分了,一个人可以分2500美元,可是阿富汗的人均GDP,居然只有580美元,依然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

那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

理解这个问题,首先要理解,国际援助在性质上是政府间援助。也就是,援助国政府通过对本国的征敛,将钱财交给受援国政府,由它来进行援助资金的分配。这本身就是一种政府间的转移支付,即再分配手段。这是一种侵犯援助国公民产权的、不道德的安排。

其次要理解,必须穿透集体主义的迷雾,用个人主义视角观察和理解经济现象。把“政府”这个集体概念还原成一个个具体的人,就会知道,美国政府的组成人员,有个人的利益,他们的利益并不与本国公民的利益一致,他们必然要首先考虑自身利益,扩张自身权力,设法照顾自己青睐的团体,输出自己的价值观。

同理,美国、美国人,阿富汗、阿富汗人,这种集体概念对于经济学分析也是无用的。同是美国人,利益并不一致,甚至相互冲突。所以实际上并没有所谓的美国援助阿富汗,有的只是美国政府里面的人,将钱财交给了他们喜欢的阿富汗政府里的人,其手段就是,通过强制的方式,让 一个个具体的美国人利益受损, 让美国和 阿富汗的一部分人受益。

具体的受益和受损分析如下:

对于援助国,受益的是本国政府和它青睐的裙带企业。

国际援助首先满足的是政客的偏好,并不一定符合援助的真正支付者、即纳税人的愿望。

美国政府通过对外援助,培养和扶植自己青睐的政治团体,让他们成为受自己远程操控的代理人,扩展自己的权力范围,实现自己的政治目的。 美国过去援助塔利班、援助本拉登,后来援助 阿富汗的所谓“民主政府”,现在源源不断地援助 以色列, 是这个道理。

同理, 援助哈马斯的中东国家也一样,他们就是通过对哈马斯的援助,给自己也养一条狗,随时放出来咬人。 他们养寇自重,增加了对这一地区事务的影响力,让自己掌握了更多的筹码,以此企图达成自己的目的。

政府负责援助的部门从纳税人的税金中获得了巨大益处,他们可以提高预算,增加供养,不断宣扬援助的好处,以便源源不断地获得税金,提升他们的影响力,扩张他们的权力。 因此 其本质就是进一步强化权力,削弱民间和市场。

对于援助国的裙 带企业而言,这是一个分享税金 巨大机遇。

援助涉及哪个领域,哪个领域的从业者就受益。 援助军火,美国政府就要向军火商支付税金,因此有利于本国军火商; 援助 建筑物资,有利于本国的建材生产企业; 援助农产品,就对农业产业集团有利。

美国政府花钱,总是一掷千金非常“大方”,因为它既可以征税,又可以印钞,企业最喜欢做政府的生意。由此, 企业将依赖于政府而生存,不再听从消费者的指令,形成了政商相互勾结的裙带资本主义,增强了国家对企业的控制力,实际上是国有化的进程。

当政府拥有了大量资源,可以决定某个行业和企业的兴衰时,企业就会组成游说集团,打着高尚的名义, 不断 要求更多的对外援助和政府采购。 其本质就是通过国家强制力,将纳税人的钱财装进这些企业从业者的口袋。

由此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美国热衷于对外军事干预,因为正如保罗所说,这对军工集团和国防部最有利。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二战后德国民众最需要的是 面包,然而所谓的“马歇尔计划”送去的是花生和大豆,因为农业产业集团游说美国政府采购他们的产品。

如果援助直接通过印钞票来解决,那么通胀的一切效应就会出现:它稀释货币购买力,实际上就是将民众的财富据为己有,交给受援国政府,因此这是一种隐秘和阴险的税收。 它造成“坎蒂隆效应”,有利于 拿到新增信贷资金的 裙带利益团体, 不利于后拿到和没 拿到的 普通公众 ,因此这是从穷人向富人的一次大规模财富转移。它会造成物价普遍上涨,民众生活负担加重;会导致 资源配置的严重混乱,制造经济危机,使民众的财富一夜归零。

不论是通过征税、采购裙带企业的产品、还是通胀,受损的当然都是本国普通民众,也就是保罗说的“富裕国家的穷人”。

对于受援国,受益的是该 国执政当局和它青睐的裙带关系户。

对于阿富汗,绝大多数援助款项,落入 阿富汗腐败政府头目手中。阿富汗总统加尼 逃跑时美金装了四辆奔驰车;他的前任卡尔扎伊,哥哥就是央行行长,兄弟二人把阿富汗央行变成了他们的私人提款机。阿富汗平民只吃了他们洒下的面包糠。

同样,对加沙的援助, 一多半被哈马斯高层用来买别墅、支付自己的奢侈开支,养 2 万军队和生产军事设备,剩下的才是施舍给平民的微不足道仅够糊口的福利,他们 还要让平民感恩戴德。

最关键的是,这些援助让阿富汗和加沙地带的腐败政权失去改革的动力和压力,减少了民间对其的反对和抵抗,令其苟延残喘,加深和延续了当地民众的苦难。

同样,受援国政府会照顾自己青睐的裙带团体。无须赘述。

但更严重的是,他们拥有了这些援助资金的分配大权。首先当然会分配给他们赖以存在的军事团体和裙带企业,壮大自己的力量。接着, 谁听从他们的命令,就给谁多分配,通过利益收买,让人 们变成了匍匐于他们脚下的奴仆,进一步增强了人们对他们的依赖,提高了其合法性。

由此, 一个中央计划配给 制就此形 ,等级制度也因此建立。 人们争相向他们靠拢,越是到他们的核心层,就越是享有更大的利益。 而要到核心层的办法,就是 对他们 足够 忠诚,其手段就是 要比别人更加残忍和无耻。

综上,国际援助本质上是国家间 的转移支付, 就是把 援助国 中产阶级和劳动阶层的财富,转 移给 援助国和受 援国的 官僚集团 和裙带利益集团手中。

所以,罗恩·保罗说得一点都没错。

我们从不反对 个人基于同情心向他人的援助,但是反对国 际援助。

对于援助国国民来说,最好的同情心就是破除经济民族主义思维,与遭受苦难的国家民众进行自由交换,对受援国的国际援助,不但不会帮到他们的国民,反而会培养双方的腐败分子,并且,扭曲生产结构,毁灭资本,造成劳动分工和交换减少,最不利于的,恰恰是穷人。

对于受援国国民来说,不要指望国际援助。 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国家能依靠 国际援助而持久繁荣。 一国人民若没有自由市场的观念,援助非但不会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反而是给他们注入了一剂慢性毒药;并且让压迫他们的人得以存续,加剧和延续自己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