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thor: 梁洋睿 | Origin link: wechat l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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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判断一个国家经济好不好,好像只剩下一个指标了——GDP(国内生产总值)。
每次新闻里播报最新的GDP数据,就好像是经济的“期末考试”放榜。只要数字是正的,哪怕物价在涨、债务在高攀,大家似乎都能松一口气,觉得“稳了”。可一旦数字下滑,官方和媒体立刻就紧张起来,然后总会开出同一副“万能药方”:加大政府投资!
为什么这副药方看起来总是“管用”?因为GDP的计算方式,本身就藏着一个“秘密”:它衡量的,其实是“花钱”,而不是“生产”。
我们不妨拆开来看看GDP这个“经济成绩单”到底由哪几项构成:
GDP = 消费 + 投资 + 政府支出
你看,无论是居民花钱买东西(消费),还是企业花钱建厂买设备(投资),抑或是政府花钱搞基建(政府支出),它们的核心都是“支出”,也就是花钱。
一个国家的经济实力,不再由它生产了多少东西来评估,而是由它花掉了多少钱来衡量。这就有点奇怪了,不是吗?
在几十年前,事情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钱和黄金是挂钩的,我们称之为“金本位”时代。在那个年代,花钱多少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一个人的财富。
比如,你的邻居老王换了辆崭新的小汽车,你大概会觉得他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因为你默认,他一定是生产了足够多的好东西、提供了足够好的服务,赚到了钱,才能有闲钱来改善生活。他的“支出”,是他“生产”能力的证明。
那时候的财经新闻,头条报道的也都是实打实的生产指标。比如,铁路货运车厢的装载量、发电量、原油产量、钢铁产量、汽车和冰箱的产量,甚至是玉米、小麦的收成。这些数据,今天依然存在,但早已不是媒体和公众关注的焦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GDP这个数字牢牢吸引住了。
这一切的改变,源于1971年。那一年,时任美国总统尼克松宣布,美元与黄金“暂时”脱钩。这一“暂时”,就持续到了今天。
这个事件,在许多经济学家眼中,是一个划时代的分水岭。它意味着,国家印钞的最后一道“紧箍咒”被摘掉了。从此,全世界进入了纯粹的“信用货币”时代——也就是说,钱的背后不再有黄金作为支撑,它的价值完全依赖于政府的信用。
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们一直批评金本位,认为它束手束脚,妨碍了政府“调控”经济。他们有个生动的比喻,说在金本位时期,美联储就像一个扫兴的家长,“总是在派对最热闹的时候把酒杯收走”。
这是什么意思呢?在金本位下,黄金储备是一个国家货币的“压舱石”。如果经济过热,进口商品太多,导致黄金不断外流,央行就必须提高利率,给经济降降温,把黄金留住。反之,如果黄金储备充足,央行就可以降低利率,刺激经济。这就像一个自动的“刹车”系统,防止经济过热或过冷。
但自从与黄金脱钩后,这个“刹车”系统被拆除了。政府“调控”经济的手段变得简单粗暴:经济不行了?那就多花钱。因为政府花的每一分钱,都会直接计入GDP,让经济数据看起来很漂亮。
在金本位时代,市场上的钱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基础货币”,也就是真金白银或者可以随时兑换成黄金的纸币和银行储备。另一种是“信贷货币”,也就是银行通过发放贷款“凭空”创造出来的钱。
今天许多人认为,银行扩大信贷就是好事,信贷紧缩就是坏事。这其实是一种误解。
银行发放贷款,无论是给工厂用于生产,还是给个人用于装修房子,前提都是相信这笔钱最终能被收回。银行会仔细评估借款人的偿还能力和信用——一个负责任的银行家会告诉你,最好的抵押品不是资产,而是借款人的品格。
因此,信贷的扩张(放贷)与信贷的收缩(还贷)本就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是一个健康的循环。贷款被偿还,意味着信贷货币减少,这并不一定是坏事,反而说明银行的财务状况很稳健。
总而言之,我们今天对GDP的痴迷,很大程度上是信用货币时代的产物。它让我们把注意力从真正重要的东西上移开了。
一个国家经济健康的真正标志,应该是它持续创造价值、提升民众生活水平的能力。这体现在我们生产了多少优质的商品,发展了多少前沿的技术,提供了多少高效的服务。
这些,远比一个由“花钱”堆砌起来的数字重要得多。
下次再看到GDP数据时,我们不妨多问自己一句:这光鲜的数字背后,我们是真实地创造了更多财富,还是仅仅玩了一场“花钱”的数字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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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明
本文译自奥地利学派(奥派)相关的自由主义网站。若您有兴趣阅读原文,请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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